王國南部,普爾科特。
普爾科特城是王國中的一大重鎮,處在交通往來之地不說,光是城內有專門訓練軍官的軍學院這一點,便足以成為它發展起來的理由了。
要知道,這批學生出來後多少都能進入軍隊中上層,事先打好關係準沒錯,即使這些學生再不濟,在軍隊裡吃不開,總歸是能進入學院裡就讀的學生,背景也不會差到哪裡去。而其他沒啥背景卻又能入學的,自不會是無能之輩,倒也不用擔心討好他們是白費工夫。
話雖這麼說,倒也不是每個人都是以這些學生為目標而來的。俗話說「有人的地方就有錢」在人口如此密集的都市,只要有點手腕或腦袋,日子還是能過得挺滋潤的。
但現在,在西區的集市裡,有一個倒楣蛋很明顯以上兩者全無,甚至連運氣也沒有,正被人找碴呢。
「你剛才說這些蘋果多少呀?三魯利?四魯利?」一個水果攤旁,一名惡霸正帶著四、五位隨從詢問價格,但氣氛很明顯的不同。
「七……七魯利……」那小販也不知是勇敢還是什麼,報上的價錢跟之前所說的不二──即使他根本沒敢抬頭看那名惡霸。
「嗄?你說二魯利?」
「七……七…….」
「一魯利?」
「……」
剛才也說過了,這座城乃王國內最繁榮的城市之一,且城內還有大名鼎鼎的軍學院在。在這種情況下,治安的管理可不會差到哪裡去。甚至於,就在水果攤的附近就有三名士兵在看著這裡。何以在這光天化日之下,仍有人如此明目張膽的脅迫攤販?
原因很簡單,惡霸是學院里的人,而且還不是一般人。
這個惡霸名叫托里斯.馬勒,是馬勒伯爵的么子,普爾科特軍學院的術科生四年級。
別的先不說,如果單單只是因為他是馬勒伯爵的兒子的話,其實那些士兵不會不趕過來制止他的惡行,畢竟伯爵公正無私的名聲傳得很遠,如果被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在幹這些不知廉恥的事情,恐怕托里斯就要先被他老爸狠削一番。
問題在於他是術科生。
所謂的術科生呢,說起來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,就只是可以學習魔法罷了。
話雖如此,這個門檻可是高得不像話,首先,學魔法是需要天分的,學不起來的就算在那邊練了一輩子,怕是連「魔」最上頭那一點都寫不出來。
真要算起來的話,大概是萬中選一的程度。而又因為魔法的強力性,跟這稀有性兩相結合,就成了國家的寶,碰不得的。
是故,那些士兵也沒過來,只忙著驅散人群,讓他們不要圍觀。
托里斯當然知道這些,他知道自己多有價值,才敢這樣耍威風,若是換成哪個不是術科生的,恐怕一開口就被士兵抓了去了。
這倒楣小販這周才剛來,哪裡知道這些事情?他根本不懂為什麼那些士兵只是看看這裡,卻不過來的原因。
「不說話?那便當你是同意囉?這一車蘋果共40魯利,成交!」托里斯身旁一名不到一米四的小矮子奸笑著說。
「等等,我來買!」就在小販即將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商品要被取走的同時,有名少年從旁出了聲。
托里斯皺了皺眉頭,他沒想到有人這麼不長眼,打擾他的活動。
小販就像遇到了救世主一般,轉頭去看是誰如此好心。
他眼前站著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少年,一頭雜亂黑髮,臉上掛著的笑容傻呼呼的,身上穿著跟托里斯一夥一樣的衣服,不過鬆鬆垮垮的,似乎是買大了。
看著這樣的少年,小販不免有些失望。畢竟在他看來,這樣的人能助他脫險的機率不高。
「我們已經談好了,沒有剩的蘋果給你,你去找其他家吧。」托里斯對這名少年似乎有點印象,但想不起來他的名字。
「別這樣嘛,我看這位大哥也還沒應好呀,是不是?」少年半睜著眼睛,看向小販。
「哦…….對,當然。」
少年把臉轉向托里斯,一臉「看吧」的神情。
托里斯挑了半邊眉,似乎無所謂的樣子。在他身旁,隨從們已將蘋果裝的七七八八。
注意到這個的少年連忙跑到隨從邊,把蘋果搶下來並放回貨車。隨從們本來專心的在裝蘋果,沒想過會有人真的來搶,倒真的被搶回兩袋。
「你做什麼!」「礙事!」
少年倒不理他們,回頭問:「吶,大哥,這些蘋果多少錢啊?」
「兩百……兩百魯利」小販本來想報兩百八,但又不確定這少年有沒有那麼多錢,只好少算一點,兩百魯利總比四十魯利強多了。
少年喔了一聲,便打算從口袋裡掏錢。
「等一下!你到底想幹什麼?」小矮子尖叫著說。
「買蘋果啊?」少年一臉無辜。
「你……」
不理會矮子,少年掏出了兩枚銀幣,這種硬幣叫做達拉,較魯利更厚、更大,一枚可抵一百魯利。
「謝謝啊、謝謝。」似乎沒想到少年真的會出手幫忙,小販連忙點頭道謝。
小矮子似乎還想說些什麼,但被托里斯制止了。本來,那些蘋果就也不是真的想要,也吃不完那麼多,托里斯無非就是享受欺負弱小的**,這之後蘋果大概也會拿去分給手下的其他人,不過絕對不會回到小販手中就是了。
當然,托里斯對少年也不是沒有欺負的想法,畢竟自己人多勢眾,再加上自己的身分,若不是其他術科生,恐怕在他面前都抬不了頭。而據他所知,術科班裡並沒有這個人。
不過礙於學院規定的「學院生不得在外爭執」這條規則,托里斯現在也只能放棄這車蘋果,畢竟如果繼續下去,勢必會起爭執,到時反而麻煩。反正也讓這小子買了一大堆根本吃不完的蘋果,倒也是引人發笑。
但這可不代表托里斯會就這麼算了,既然穿著學院的制服,就代表之後在學院裡一定可以常常遇到,當然,玩樂的時間也多了。
這麼一想,托里斯可說是對於蘋果完全不在意了,他吩咐著手下準備離開,一邊問少年:「喂,蘋果男,你叫什麼名字啊?」
似乎早就知道對方會問他名子一樣,少年幾乎是即答。
「阿特拉」他微笑「我叫阿特拉‧瓦爾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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